强奸女旅客抢劫“中国倒爷”案发后逃亡桂林18年不懂“俚语”暴露身份“国列”第一案主犯受审

面对容貌俏丽的女旅客孙小姐，34岁的贾小明谎称自己叫高军，在莫斯科“黑白两道通吃”，可以给初到莫斯科的孙小姐“坚强的保护”。

然而，在到莫斯科的6天6夜中，高军与4名同伙3次轮奸孙小姐，制造了被称为“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”的“3·10特大轮奸案”。始作俑者贾小明在案发后潜逃。

中俄列车大劫案电影镜头

2011年6月25日，潜逃18年的贾小明在广西桂林落网。记者上午获悉，北京铁路运输检察院以涉嫌强奸罪和抢劫罪对其提起公诉，北京铁路中级法院近日开庭审理了此案，但未当庭宣判。

案发

邂逅女旅客遇“靠山”

北京至乌兰巴托、莫斯科的K3／4次国际联运列车，1960年开始运行，是新中国成立后开通的第一条涉外列车线路，途经中、蒙、俄三国，从北京到莫斯科需要6天6夜。

2011年8月，国列案在逃通缉犯邵迅在出席某慈善捐款活动时被抓。

2011年7月22日，“中俄列车大劫案”被公安部通缉18年的重大在逃人员宗立勇在首都机场落网

贾小明(左一)被捕时。视频截图贾小明(左一)被捕时。视频截图

1993年3月10日，K3次国际列车缓缓从北京站开出。在3车厢6号包厢内，来自南京的孙小姐扫视了一下包厢里的3名旅客，他们不是看书就是躺在床上休息，见没人说话，孙小姐起身走出包厢。

“你好。”孙小姐回身看见一名男子在过道上冲自己微笑。孙小姐笑着上前聊了起来。她不知道，一场噩梦就此拉开帷幕。

男子自称高军，34岁，家住北京崇文区。得知孙小姐第一次去莫斯科，高军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莫斯科哪里好玩，哪里中国人多，中国倒爷怎么吸引俄罗斯人买东西……“那里坏人多，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千万不要瞎走，很危险。”高军很快得到孙小姐的信任。她心想，认识了这个人，在莫斯科也算有了一个靠山。

3月11日，列车驶入蒙古境内。高军邀请孙小姐到他的5号包厢坐坐。孙小姐欣然前往，谁知没多久进来4名男子，故意对着孙小姐说下流话，还讲起黄色段子。孙小姐很反感，转身回到自己的包厢，高军紧跟进来劝她别生气。看见包厢里只有孙小姐一人，高军的手不安分起来。

孙小姐极力反抗，高军吓唬她，“如果不从，到莫斯科就让人把你绑了。”在高军的威胁下，孙小姐被强奸了。高军前脚走，5号包厢的4名男子就轮流闯入包厢，对孙进行猥亵，要求发生性关系，孙小姐断然拒绝。看到别的旅客回到包厢，4名男子只得离开。

当晚，孙小姐被突然惊醒，4人中的一个拿着刀站在床前图谋不轨。孙小姐的反抗换来一通耳光。这时过道里传来俄罗斯海关人员查验护照的声音，男子临走时叫嚣：“老子姓钟，过了关我还来！”惊恐万状的孙小姐向同包厢的男子及列车员求助。那伙人威胁道：“少管闲事！”

这时车已进了俄方境内，中国乘警已下了车。而俄方不在车上设立乘警。

因为无人伸出援手，整个旅途中，孙小姐被这伙人轮奸了3次。到莫斯科后，孙小姐报了警。

立案

“3·10特大轮奸案”国列第一案

“3·10特大轮奸案”后，该次列车上发生了更为恶劣的大劫案。

1993年5月26日晚，K3次国际列车开进二连站，中国乘警下车后，列车进入了蒙古境内。一伙劫匪拿出瓦斯枪、匕首、手铐，闯进包厢索要钱财。从扎门乌德到乌兰巴托的十多个小时中，劫匪们抢得美金2600余元，人民币2000多元，金戒指4枚后，从乌兰巴托下了车。

次日傍晚，车到伊兰。先后又有两伙劫匪蹿上列车抢劫。

5月31日，又有劫匪上车。列车行至莎利亚站时，几名包厢内的旅客趁车速较慢，砸碎车窗跳车逃跑。劫匪竟然拉下列车紧急制动阀，下车追赶并将几人扎伤。直到当地警方赶到，劫匪才逃离现场。

在6天6夜的行程中，这趟满载中国倒爷的“财富列车”先后被四伙匪徒洗劫，20多名中国旅客惨遭劫持，3名妇女被强奸、轮奸，多人被打伤、刺伤。据警方后来核实，被抢劫金额达7000多美元。

俄罗斯将情况通报给中国政府，在公安部协调下，北京铁路警方成立“中俄国际列车大劫案”专案组。

专案组将“3·10特大轮奸罪”列为国列第一案。专案组展开跨国大抓捕，连续抓获以苗某、朱某、牛某、库某为首的4个犯罪团伙主要成员60多名。

然而，制造首案的贾小明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。2005年，北京铁路公安局发出了网上通缉令。

落网

一个俚语暴露出劫匪身份

2011年6月，距离“国列案”发生已经过去18年。桂林警方接到神秘举报，桂林市叠彩区芦笛路一名男子“有问题”。桂林警方开始秘密侦查。

“一个50多岁的人没什么工作，没什么亲戚朋友，虽然说桂林方言，但偶尔会蹦出一两句北京话。”刑警黄伟觉得蹊跷。“他自称贾晓明，说住的房子是自己买的，但购房用的身份证却查无此人。”

民警上网比对，意外发现“贾晓明”与18年前“国列”案在逃人员贾小明非常相似。

6月25日中午，“贾晓明”走进一个电子游艺室时被民警控制。

这次，“贾晓明”自称李某，是桂林居民。他故作镇定用桂林话反问民警，“你们凭什么抓我？”还拿出一张很旧的一代身份证。“我们用桂林话特有的发音说了一个‘2’，问他是几，他一脸茫然答不上来。这说明他根本不是桂林人。”

“贾晓明”被带回公安局后，很快承认：“我就是贾小明。”

回京

两鬓成霜18年后“回家”

2011年7月3日，“旅客们，列车就要进入北京西站，请做好下车的准备。”听到播音员的声音，已经52岁的贾小明伸直头、瞪大眼睛，“变了，我都认不出来了。”贾小明请民警开车走一下崇文门，他要看一下自己年轻时走过的路，远远地给18年未见的父母鞠个躬。

贾小明是北京人，中学毕业后去插队，1978年回城，被分配到一家工厂工作。一年后，贾小明因扒窃被劳教两年。劳教结束后，他成为东单地区第一批卖服装的“倒爷”。

1990年，看见很多人去俄罗斯倒服装发了财，贾小明也加入中国倒爷的队伍。“我当时从木樨园进皮夹克，一趟跑下来可以净赚一万多！”在莫斯科，他遇到了以前的狱友苗炳林等人，被拉入团伙，干起了抢劫中国倒爷的营生。

由于护照到期，案发后回到北京的贾小明得以逃脱。

据记者了解，除了3·10特大轮奸案外，检方还指控贾小明在莫斯科先后参与了8起抢劫，共抢得9000多美元和手表等物。检方认为贾小明的行为涉嫌强奸罪和抢劫罪。

对话

不管干什么总是躲在后面

FW：这18年间，回过北京吗？

贾：没有，我哪敢啊。这真应了那句古诗，少小离家老大回。

FW：想家吗？

贾：怎么不想，我父母都健在，我不能赡养他们，连个电话也不敢打，我是个不孝子。

FW：你知道同案犯的情况吗？

贾：不知道，我也不知道谁进去了。

FW：怎么跑到桂林？

贾：我家在桂林有亲戚，觉得起码到那能生活下去。

FW：这18年你靠什么为生？

贾：我不敢找工作，改了名字，用从家里带来的两万余元现金做起小买卖，还用表弟的名字开户炒股。开过饭店，开过发廊，也挣了不少钱。

FW：想没想过后果？

贾：怎么没想过。我不管干什么，总是躲在后面。说白了，就是找人做老板，我只是当个伙计。就是担心被别人发现。